【楼诚】新衣
明诚在明家过的第一个新年，收到了一件新衣——一件白色的衬衣，款式简单，看上去清爽自然。
阿诚记得明楼曾穿过一件这样的衬衣的。
那天午饭过后明镜去了公司，走前叮嘱明楼要好好看着弟弟们午睡，阿诚乖乖地回了房，却睡不着。他屏息听着隔壁房间的动静，猜测是小少爷又闹腾不想睡觉。杂乱的声音只持续了一阵，隔壁终于归于平静，大概是大少爷又恐吓小少爷了。阿诚想象着明楼叉腰瞪眼的形象，在被窝里偷偷地笑了。
翻来覆去了一段时间，阿诚还是睡不着。他起身下床推开了窗，风吹来了男子低沉而富有诗意的声音——是明楼。
于是他又偷偷摸摸下了楼。明楼房间的门没锁，他便慢慢地推开一条缝，动作小心而轻缓。他看到明楼穿着雪白的衬衣倚在窗边，骨节分明的手指翻过书页，口中诵读着诗篇。阿诚不敢出声，他把自己的呼吸放慢，只为了让呼吸声更小些，别打扰了门内之景。
一时间，仿佛只有阿诚的心跳声与明楼的诵读声，一扇门隔绝了两种声响，像分隔出两个世界。
门内是明楼，门外是阿诚。
衬衣是明楼亲手为明诚穿上的，一颗颗纽扣扣得工整，从小腹到胸膛，最后是脖子，然后是手腕上的。末了，再将衬衣抚平。
明楼做这些的时候，明诚的身体僵直，一动也不敢动。他时不时能感觉到明楼温热的指尖拂过他的肌肤。
“好了，快出去让大姐明台瞧瞧吧。”
“谢谢大哥！”
明楼摸了摸明诚的头，示意他可以出去了。明诚抬起头，满含着笑意的眼中似有星辰闪烁，脸颊因为激动与喜悦而变得红润。他朝明楼点点头，便跑向了客厅。明楼望着明诚跑远的身影，笑着摇了摇头。
“阿诚哥，你穿这身真好看！大姐大姐，我也要买一件！”明台跳着要姐姐抱抱。
“阿诚是我们明家的孩子，当然穿什么都好看呀。明楼的眼光也不错。”明镜抱起了明台，赞许地点点头，“明楼啊，阿诚这身你是请哪位师傅做的呀？下次也来给明台做一身。”
“是长兴街的陈师傅。这老师傅脾气古怪，请他上门恐怕有些难，得自己拿着尺码去请他做呢。”
“那有什么，以后请个裁缝给你们三个都量个尺寸，三个人再各做一套。”
“姐姐最好了!”明台欢呼。
“啊呀，阿诚快点找件大衣披上，这样穿久了小心着凉呀。”发现明诚还穿着单薄的衬衣的明镜惊呼。
明诚看着面前的三人想，是了，这就是自己的家了。
尽管身上只穿了件衬衣，明诚依旧没感到冬日的寒冷，因为他的家，永远令他温暖。
那天后来怎么样了呢？
后来明楼发现了门外的他，招招手让他进来，抱他到腿上坐着，一字一句地解读诗篇。
再后来阿诚也记不清了，只记得醒来的时候自己是在床上睡着，一睁眼看到的，依旧是穿着白衬衫的明楼坐在他的身边。
他又把头埋在被窝里笑了
那件衬衣明诚后来并没有穿过几回，因为他终于迎来了他迟来的发育，少年的身体像竹子一般拔节长高。
衬衣也就被压在衣箱的底部，偶尔在明诚整理的时候出来重见天日。
有一回，明诚在晒衣服的时候忍不住问出了自己的疑惑：“大哥，你当年是怎么知道我的尺寸的？”
明楼手不安分地摸上明诚腰身，用一个标准的一字笑回答道：“你说呢？”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