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丽】绿鞋子

灵魂伴侣设定:手腕上刻着的日期是你遇见灵魂伴侣的日子

台丽非灵魂伴侣预警(然而这还是台丽,是的

有极微量楼诚与隐形风镜


明台在刚得知手腕上那串日期的意思时,并没有一般人的那种激动雀跃。准确的说,他确实有那么一点的激动,毕竟任何人得知自己将在何时能遇见自己的灵魂伴侣,总是免不了心砰砰直跳的。然而明台的喜悦与期待很快就转变为了一种哀怨,在他算出他将于40岁这个“高龄”遇见他的灵魂伴侣。

这实在是很不公平,他想,因为明楼与明诚手腕上的日期都早已成过去式。他想了想,随即又感到有些气恼,当然不是因为两位哥哥已经遇见了灵魂伴侣而他没有(他可不是这么小气的人),而是因为这两个人明明遇见了灵魂伴侣却都不带回来让他瞧瞧。

明台气的两天没理哥哥们,明楼与明诚不得要领,却还是乖乖地在大姐的督促下买了沈大成的青团给小少爷赔罪(虽然不知道是赔的哪门子罪)。最后明台喜滋滋地吃着青团,决定宽宏大度地原谅哥哥们。

事实上,明台可是大大地冤枉了他的两位哥哥,因为那时候就连明楼与明诚自己都不知道他们的灵魂伴侣究竟是谁。而很多很多年后,明台表示当初的那盒青团根本无法弥补他受到的伤害。

 

随着时日渐长,明台为手腕上的日期的伤春悲秋被一种困惑所取代。如果他已经确定眼前的这个人不会是他的命中注定,那他该如何投入甚至是开始一段他早已知道结局的感情呢?

诗人们也为此争辩。有人说灵魂伴侣就是彻头彻尾的骗局。有人说这是上帝开的玩笑,因为他喜欢看着人们为爱辗转反侧,进退维谷。还有人说这就是上帝的旨意,无法抗衡。

根据明台的了解,第一种诗人的说法才是彻头彻尾的扯淡。因为几乎所有人都无法不承认那个日期该死的准确性。虽然有迷糊到过了那个日期却不知道自己的灵魂伴侣究竟是谁的人,像明楼与明诚,也有遇见了灵魂伴侣彼此却要分离无法偕老的人,像日复一日摩挲着腕上日子的明镜(这是明家的禁区)。

后来有一天明台茅塞顿开。这还要多亏一个关于绿鞋子的故事——有一天,一个人发现了一本书。这本书完完整整地告诉他,他的真爱会是什么样的。里面说,他的真爱会穿着绿鞋子。从那一天起,他拒绝了每一个没有绿鞋子的女孩。最后他死了,孤独而悲伤,永远没找到他的真爱。明台觉得故事里的男人蠢透了。尽管显而易见这本书并没有灵魂伴侣这回事来的靠谱,但他绝不会像那个男人一样傻傻等着,直到四十岁才迎来第一场恋情。他决定享受当下,去跟着他的心走。

明台确实坚决地贯彻了自己的这项决定。在学堂里,在法国,他为姑娘们变玫瑰花的戏法,同自己喜欢的姑娘约会,把姑娘逗得咯咯直笑。他的爱情潇洒而自由,并且每一次他都会全情投入,保证自己怀着一颗真心,只可惜没有一次恋情一切顺利。恋情结束的时候,他也向所有失恋的人一样,借酒消愁,只是没有那么伤心而已。也许是因为他确实相信灵魂伴侣这回事。

 

然后他遇见了于曼丽。

和于曼丽的相遇实在是一场意外,如果可以,他更愿意来一场更加绅士的相遇。虽然他并非有意的,但他仍然难忘那惊鸿一瞥。雪白的肌肤上没有一丝瑕疵,湿漉漉的黑发在空中划出一道圆满的弧线,接着就是落在他身上的拳脚,以及在挨打时看到的窈窕倩影。

在他看到那双猫儿一般的眼睛时他暗自祈祷他以后还有机会掰正自己在这个女孩心里的形象。好在老天,或者说王天风眷顾他,他成为了于曼丽的生死搭档。

 

明台在军校时从未见过于曼丽穿短袖,这并不是因为他们从未曾一起度过一个夏季。在潮湿闷热的夏末秋初,于曼丽仍然将制服穿的严实,连袖口都不曾卷起过。这也让明台对于曼丽手腕上的日期的好奇心日益旺盛。

别误会,这可不是说他对于曼丽有意思。只是当你要四十岁才遇见灵魂伴侣时,你总会好奇别人手腕上的日期。比如在打斗时他看到了郭骑云腕子上的日期,再结合一下那只手表,郭骑云女友的真相就展露无遗。再比如他还曾偷瞄到王天风腕上的日子,可巧竟是和明镜同一天。

可他一次也没看到于曼丽的日子。无论他们跳舞的时候、于曼丽刺绣的时候或者是于曼丽帮他洗衣服的时候,他都只看到于曼丽如玉的手腕,看不到衣袖下黑色的字迹。

直到那天他被王天风敲晕,醒来后却被王天风告知要赶他走,他浑浑噩噩地又睡了一下午,再次醒来的时候,于曼丽乖巧地趴伏在他的病床边,像只蜷缩着的小猫。就是在这个时候,心底一个小小的声音说:“看看吧,你也许再也见不到她了,就看看吧。”

于是他怀着心中那些自己也不明白的隐秘渴望,轻轻地拉开了于曼丽的袖口。他什么也没有看到,因为那里什么也没有。

像是一颗手雷在明台的脑子里炸响,炸碎了一些他本不该拥有的期待与幻想,震得他的脑袋嗡嗡作响。明台陷入了有关于灵魂伴侣的第二个思考——这世上怎么会有人竟然没有灵魂伴侣呢?

于曼丽与他道别的时候,他依然处在一种极其恍惚的状态中。当于曼丽靠近他想要吻他时,他下意识地躲开了,却在看到于曼丽眼中哀伤的时候吻了她的额头。

他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是这样做。他当时其实什么都不知道了。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避开于曼丽的吻。他不知道他是否想要接受那个吻。

事实上在林参谋讲述于曼丽身世的时候,他的大脑仍然在信息过载中,可那个时候残存无几的时间也不允许他的大脑再做任何思考。他跨上马,飞驰向军校的方向。尽管他依然什么都不知道,不,他只知道一件事,他要救于曼丽,他不能失去她。

 

王天风的眼光一向不会出错,他们确实是天生一对的最佳搭档。他们成为了最亲的朋友,一起跑操、破译密码,甚至他会把自己臭烘烘的袜子交给于曼丽去洗。他们再也没提那个晚上,没有提到那个吻。

有那么几个晚上,明台会一个人静静地躺着思考那晚所发生的事。他确信他从于曼丽的眼中看到了爱意,那么清晰赤裸而又哀伤的爱意。于曼丽是爱他的,他想,没有意识到他心底的某个角落为这个想法而雀跃。

那他自己呢?他是怎么想于曼丽的?他不可否认他对于曼丽的好感,但那与过去他对其他女孩的好感不同,也许是因为复杂的环境与于曼丽手腕上的空白。他困惑不已。

 

在他还没把这一切理清时,他迎来了一次与王天风的小小的“谈心”。

“你是不是爱上她了?”听到王天风这句话的一刻,明台有一瞬间噎到。

“爱上她?我为什么要爱上她?”他带着惊讶与慌乱回道。

“在重庆,你把她找回来。为了她,你又返回了军校。我当然这么以为。”王天风锋锐的眼神让明台觉得自己的心思无所遁形。

他以他的爱国之心反驳王天风,这当然不是谎话,但也不是全部,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全部。

王天风最后留下的话是“不要让情感,影响你们的行动”。

于是他决定不如维持现状。他们是生死搭档,他们身处抗日救亡的关头,王天风说得对。

 

他们回到了上海。他遇到了程锦云。他对程锦云有了好感。就像之前他做过无数次的那样,他尝试着与程锦云有进一步的发展,可惜结局也与以前一样,关于爱情的好感转化为了战友情。不过他们最后还是订了婚,为了工作的需要。

而于曼丽穿着尽显曲线的旗袍,露出雪白的空空的手腕,在照相馆与他跳舞,在夜色中杀人。他们是最好的生死搭档。

更多的时候,于曼丽会用她那满含爱意的双眼温柔地无望地看着明台。只有一次于曼丽爆发了她的情感,在接到清除毒蛇的命令的时候。

她那么大声地喊着“我爱你”,像是耗尽了她全部的力气。她说她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人,所以她爱的很辛苦。她说她不该爱上一个她跟本就配不上的人。她说她爱的很绝望,是因为她从一开始就知道结局。

明台转过身,于曼丽正垂着眼,正好看着她自己的手腕。

明台的喉头一哽,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他从未预料到会有这一场坦白。

他良久才开口:“我...”

“你为什么不肯对我说真心话?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从一开始就没想跟我在一起?你为什么要帮我?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从来就没有爱过我?”于曼丽的一连串质问更让他哑口无言。他知道答案,可他不能说。他要怎么告诉她因为其实他爱她。而在这之后这一切会怎么发展?他们会开始热恋,最后他们的爱情会像他拥有过的每一段感情一样湮灭。因为他手腕上的日子还远未到来而于曼丽的手腕上甚至根本没有任何日子。在一切终结后他们还要尴尬地继续做生死搭档。

他对这一切都感到害怕,由衷的害怕。

然后他听见自己说:“因为我们是战友,你是我的搭档。”

他低下头不再去看于曼丽的眼睛。

 

最后的那个晚上,明台心慌的厉害。有那么一刻,他想对于曼丽说他的心属于她,所以请不要忐忑,他想告诉于曼丽他和程锦云只是假结婚,他想说他爱她。可他的理智制止了他,于是他只是伸出拳头碰了碰于曼丽的,笑着说出“生死搭档”。

然后他看着于曼丽爬下城墙,看着灯光打亮,枪子追着于曼丽跑,看着于曼丽割断绳子。然后,他的眼里只有于曼丽最后望着他的眼波。

 

明台四十岁的时候还是遇见了自己的灵魂伴侣,那是一个温雅端庄的女性,同于曼丽没有许多的相似之处。她是个很好的女人,他们心意相通,幸福地度过了余生。明台也很爱她,对家人的那种爱。

他把自己一生的心动都留在了过去。

而明台也是现在才明白,所谓灵魂伴侣,并不一定都是指爱情,就像他与他的灵魂伴侣,彼此是相依为命的家人,可惜年少时的自己太过于狭隘。他也是在失去之后才明白,当初自己想要知悉于曼丽手腕上日期的渴望与看到空白的肌肤时的失落从何而来。

从一开始,他就无比渴望着于曼丽是他的灵魂伴侣,即使他自己手腕上的日子清清楚楚表明这不可能,但在没看到于曼丽的手腕前,他仍怀抱着那一丁点可笑的希望。直到最后被空白粉碎。

其实于曼丽本可以是他的灵魂伴侣的,当然是关于爱情的那种,毕竟当她不是他的灵魂伴侣的时候,她都成为了他的半条命。如果她没被那个男人收养,如果于老板没有发生意外,如果她只是个普通的湘绣商人人家的小姐,她会受到良好的教育,会比现在更爱笑,她能有更多的选择,而明台相信她一定会与他走到同一条道路上。又或者,只要老天再多给她几年,让她随他一同入党,她一定能成长的很快,因为她是他除了明镜与母亲外所见过的最坚韧勇敢的女子。

然而世间哪有这么多如果。明台终究还是成了绿鞋子故事里那个愚蠢的男人,尽管明台没有孤独终老。但如果(最后一次如果)他还能再有一个机会,他会毫不犹豫地去为于曼丽买一双绿鞋子。



后记

这篇大概表达了我对台丽的部分看法。(其中也包含了看过的一些评论)

曼丽认为自己不配明台的爱,因为她的过去。可事实上她是这么好的人,她值得这世上一切的爱。原剧里她与明台确实不能算相配,但不是因为曼丽的遭遇,而是在曼丽的信仰。

曼丽的信仰是明台,她缺乏自己独立的信仰。以她遇见明台作为人生中的分隔线的话,她的前半生没有什么选择是她自己做出的,命运推着她一步步往前。如果没有那些糟心的事,如果她只是个普通的女孩,她能够成长为一个独立的具有坚定革命信仰的女性。或者她能再多拥有一些时间的话。那么那时的她毫无疑问是与明台天造地设的一对。

而就原剧明台的感情,他确实不爱曼丽,不管他是否曾动心(剧本就这样根本没办法)。文里的话,其实他应该是被灵魂伴侣这个设定束缚了。明台决定随心而动,但事实上他仍然相信灵魂伴侣的正确性,所以他可以和其他有好感的女孩约会,但在曼丽这里,是不一样的。因为他爱曼丽,他的内心是希望能够与曼丽偕老,可曼丽不是他的灵魂伴侣,更何况曼丽甚至没有灵魂伴侣。所以他很害怕结局,但如果他知道最后结局是这样的话肯定恨不得扇以前的自己几个大耳刮子。(我得承认我写的明台有点渣....完全是我的错....

如果您看到了这里,请接受我诚挚的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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